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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明明記得當時太醫曾斷言, 薛侍衛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,腰傷太重根本治不好,且這輩子都要受腰疼的折磨了。

薛侍衛沒想到陛下還記得他的腰傷, 當即紅了眼圈:“回陛下?的話,腰已經不疼了,武小娘說再吃幾服藥能好!”

這時楊侍衛也趕了來, 跟薛侍衛一樣?跪下?請罪。李世民見他走路兩條胳膊都能擺動,同樣?問了他的情況,幾乎得到了相同的答案。

兩人身上原本不能治好的舊傷, 都快被那小丫頭給治好了, 難怪她想什麽時候出去溜達就什麽時候出去溜達。

他身上同樣?有舊傷,還不止一處,很能對薛、楊兩個侍衛感同身受, 並沒?責罰他們, 而?是問:“宮中派來的女?官在哪兒??”

陛下?目光如電,被那樣?一雙鳳眼盯著, 打死薛侍衛也不敢給某人打掩護了:“許女?官被迷暈在後院, 人還沒?醒。”

嗚嗚嗚好羨慕許女?官,他們也想?被迷暈。

李世民哈地一聲笑出來,不但能治傷, 還懂用?迷藥, 自?己真是小看她了。

長孫無忌頓時傻眼,陛下?這是從哪兒?淘換來這麽一個外室啊, 會種菜,會釀酒, 會治傷,還會用?迷藥?

“陛下?, 臣、臣收回在城門口說?過的話。”這樣?的妖女?還是做個外室吧,就不要進宮禍禍了,長孫無忌忙道,“是皇後格局小了,如此?奇女?子就應該養在外面,海闊憑魚躍,天高任鳥飛,拘在宮裏可惜了。”

李世民哼笑:“是吧,輔機與朕想?到一起去了。勞煩輔機回去與賢後說?一聲,賢後只需管好分內的事,朕的事和宮外的事不勞賢後費心 。”

話裏話外透著嘲諷,長孫無忌背後無端冒出冷汗,慌忙應是,再?不敢在陛下?面前?為皇後求情。

薛、楊兩個侍衛並不知?道小丫頭的去向,將許女?官用?水潑醒更是一臉懵。

李世民問今日初幾,長孫無忌答初十,又找了幾個宮人過來詢問初十哪位皇親會來,眾人都答千金公主。

又是她,別人不提李世民都快把他這個好妹妹給忘了,當場傳千金公主覲見。

哪裏找得到人?

彼時千金公主正喬裝改扮成?小郎君,陪著吳珝小郎君在無花樓蹲點呢。

經過千金公主的引薦,吳珝如願成?了悅來書齋的簽約畫師,雙方約定?普通美男圖競價收益按三七分成?,京城十大美男圖按二八分成?,京城前?三大美男圖悅來書齋只抽一成?,其餘九成?競價收益都歸畫師本人所有。

不過書齋只負責成?品展示和變現,畫師要自?備筆墨紙硯,想?畫誰自?己蹲點采風。

怎麽說?也在娛樂圈混過幾年,吳珝對海選美男不感興趣,搞就搞有難度的,撈快錢。

不就是長安十大美男嗎,排好隊一個一個來,於是在千金公主的指引下?,吳珝混進了無花樓。

長安十大美男第十位——無花樓頭牌小倌,奇真。

千金公主作為長安娛樂圈小金主之一,只敢買一買悅來書齋的美男畫像,從不敢穿男裝到無花樓見真人。

原因無他,無花樓是男風樓,不接女?客,且花費巨大,是京城最頂級的銷金窟,不是千金公主這樣?不得寵的小公主能逛得起的。

“五十金?進門就要五十金?我、我不去了!”千金公主站在門外就打起了退堂鼓。

她在悅來書齋買過奇真的畫像,確實長得美,可人都沒?見到進門就要五十金,怎麽不去搶?

穿越前?閨蜜失戀要死要活,吳珝陪她逛過牛郎店,可古代的牛郎店還是第一次逛,尤其還是男風樓,不接女?客的那種。心裏更沒?底了,拉千金公主過來就是壯膽的,又怎會輕易讓她離開。

“公主莫急,我答應事成?之後白送你一幅畫像,如何??”吳珝拉住千金公主不讓她走,小聲商量。

千金公主想?了想?,還是不願意,聽對方加碼:“一幅秦瓊的畫像,半.裸那種。”

自?打收了武小娘的“秦瓊”畫像,千金公主連著做了好幾天噩夢,不是隨大哥、四哥一起砍頭,便是奈何?橋上與大哥、四哥舉碗同飲孟婆湯。

原本以為對方誤打誤撞看見二哥陛下?,憑記憶只畫了一張畫像,誰知?對方居然還有,還是半!裸!的!

嗚嗚嗚她現在一點都不喜歡秦瓊了,聽見秦瓊的名字脖頸都涼颼颼的,可二哥陛下?的半裸畫像她必須弄到手,絕不能讓眼前?這個小財迷賣給悅來書齋。

於是站定?,不等吳珝掏錢,已經命人把五十金交了,拉上吳珝走了進去,邊走邊小聲說?:“秦瓊的畫像你有多少本公主買多少,不許賣給別人,聽見了沒?有?”

吳珝本來也沒?想?把秦瓊的畫像賣出去,笑嘻嘻說?:“只有最後一幅半裸的珍藏版了,就一千金便宜賣給公主吧。”

男老鴇迎上來的時候,千金公主長長吐出一口氣,莫說?一千金,為了自?己這條小命,便是一萬金她也得想?辦法湊齊啊!

“兩位小郎君看著面生?,是第一次來無花樓吧。”男老鴇邊說?邊打量,目光移到吳珝身上的時候凝住,比奇真還漂亮的小郎君他也是第一次見。

男老鴇打量吳珝的時候,吳珝正在打量無花樓。無花樓從外面看平平無奇,位置也很偏僻,入口十分難找,沒?想?到走進來卻別有洞天。

與青樓的艷俗不同,無花樓是清幽的,高雅的,低調而?奢華的,小倌的品相也都很好,堪比姓轉版天上人jsg間。

吳珝被問到才緩過神來,笑著說?:“實不相瞞,我二人為奇真而?來。”這裏一看消費就不低,好鋼要用?在刀刃上。

男老鴇聞言再?次細細打量眼前?這兩位小郎君,直看到高個那位腰間掛著的玉佩,才揚起熱絡的笑臉:“想?必兩位也知?道,奇真是本樓的頭牌,只賣藝不賣身。見個面喝喝茶一千金,聽曲飲酒五千金,歌舞需要提前?三日預訂,一萬金半天,今日怕是不行了。兩位郎君看看是喝茶啊還是飲酒啊,到賬房先把錢交了,過半個時辰再?來。”

好家?夥,好家?夥,各種好家?夥,吳珝好像又找到了一個一本萬利的買賣,要不怎麽說?娛樂圈快錢多,要做就做頂流呢!

只恨自?己不是男人!

“交了錢,還要等?”千金公主瞪大眼睛,一臉沒?見過世面的表情。

奇真的一幅畫像頂破天賣一千金,而?見他就要一千金,不對,剛剛進門還交了五十金,那豈不是還要倒貼錢?

賠本的買賣不能做,千金公主拉起吳珝就要走,吳珝小聲提醒她:“我記性好,過目不忘,上次只見過秦瓊一面,連夜畫了兩幅畫像。我想?象力還豐富,穿衣服都能畫出半裸的來。”

大不了多畫幾幅。

只要畫出水平,畫出風格,畫出成?績,還愁賺不到錢嗎?

聽到秦瓊兩個字,千金公主脖頸颼颼冒涼氣,緩了一會兒?才讓人去賬房交錢。

交錢的人剛回來,就見二樓雅間的門打開一扇,有個白凈的小使趴在欄桿上往下?看,遙遙對男老鴇說?:“點了歌舞的幾位客人說?樓下?有些吵,讓把交了錢的郎君一並帶上去。”

男老鴇朝他頷首,轉頭對吳珝兩個眨眨眼:“兩位好運氣,花一千金便能看上歌舞,還不用?等。”

說?著帶吳珝和千金公主上了樓,樓上雅間很大,中間是歌舞場,兩邊是觀眾席。此?時歌舞已然開始,一邊的觀眾席上並排放了三張長案幾,三個風流英俊的少年郎並排坐著,另一邊觀眾席同樣?放了三張長案幾卻是空著的。

吳珝和千金公主被人帶到另一邊空著的觀眾席,很快上了酒菜。

對面三人吳珝都不認識,便沒?過去打招呼,只舉起酒杯朝對面做出一個敬酒的姿勢,感謝三人盛情邀請。

畢竟看歌舞要一萬金,還要預訂,而?她們只交了一千金,卻連半個時辰都沒?等,怎麽算都是賺了啊。

對面三人齊齊朝這邊看過來,視線只在千金公主身上象征性地掃了一下?,便都凝在了吳珝粉雕玉砌的小臉上。

三人之中坐在旁邊的兩人還好,只是驚艷了一瞬便笑著移開了目光,坐在中間的那個少年忽然騰地站起,嚇得歌舞場中忘情舞蹈的舞者差點扭了腳。

可能自?知?有些失態,那英俊少年站起來覆又坐下?,飛快朝歌舞場擺擺手示意繼續,一雙桃花眼始終盯著對面,視線就沒?從吳珝臉上移開。

另一邊千金公主正在興奮地跟吳珝咬耳朵:“你知?道對面那三個都是誰嗎?這把咱們可賺大了!”

吳珝透過歌舞朝對面掃了一眼,搖搖頭,聽千金公主壓著激動的聲音給她介紹:“對面坐在中間那個最好看的郎君,是安德郡公的嫡長子楊豫之。”

長安十大美男都是誰,千金公主早給吳珝科普過了,吳珝很快對號入座,看向千金公主,壓低聲音問:“他就是長安十大美男排名第二的楊豫之?”

千金公主小雞啄米式點頭:“怎麽樣??好看吧!”

吳珝:“……還行,比秦瓊差了不是一點半點。”

又提“秦瓊”,千金公主下?意識摸了摸自?己的脖子,仿佛摸著脖子腦袋就不會掉似的,繼續給吳珝介紹:“坐在楊豫之左邊,穿牙白袍服的那一個是劉國公的嫡長子長孫沖,右邊穿鴉青袍服的那一個是李靖大將軍的嫡長子李德謇。”

吳珝仰頭喝下?杯中酒:“也就是說?,長安十大美男對面坐了三個,舞池中還有一個。”

按照美男排行榜,秦瓊第一,楊豫之第二,溫挺第三,李德謇第四,長孫沖第五……

千金公主一臉花癡笑:“還是排名很靠前?的三個呢!”

吳珝呵呵:“全靠同行襯托。”

楊豫之還行,眉眼精致,自?帶一股俊雅的風流,舉手投足仿佛魏晉名士覆生?,其他兩個明顯就有些湊數的嫌疑了。

見識過頂流的風采,吳珝對排名在他之下?的男人都不是很感興趣,一邊與千金公主閑聊,一邊變戲法似的取出紙筆開始作畫。

一曲畢,已然畫好了兩張素描,全是楊豫之。

既然要畫,當然要畫最貴的,悅來書齋的掌櫃給她介紹過行情,排名差一位競價差十倍也是有的。

千金公主口水流了一手,轉頭看吳珝正在工作,唇角不由一抽,是個幹大事的女?人,不像她見到美男渾身酥軟什麽都想?做又什麽都做不了。

啊啊啊怎麽回事,奇真舞完一曲香汗淋漓地坐在楊豫之旁邊,給楊豫之倒酒,楊豫之卻站起身朝她們這邊走過來了。

千金公主激動地用?袖子擦了擦手上的口水,擡起胳膊肘拱了一下?身邊奮筆疾書的某畫師,吳珝擡眸正好與楊豫之對上。

糟糕!被發現了!

記得悅來書齋的掌櫃說?過,長安十大美男除了排名第十的奇真,無一例外都是高門貴子。

所以畫長安十大美男圖是高危職業,經常有畫師被打成?殘疾,當場打死的都有。

吳珝手忙腳亂想?收起畫像,卻被一根修長白皙的手指按住了,吳珝擡眸,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,竟然莫名有些眼熟。

楞怔間,手中的畫像被人輕易抽走了,少年直起身展開畫像一看,笑著招呼其他兩人過來品評。

等待的功夫忽然朝吳珝傾身過來,貼在她耳邊說?:“為什麽只畫我?”

還能因為什麽,你貴唄,吳珝當然不會這麽說?,拿出對付狗男人的辦法,不閃不避揚起笑臉回答:“因為你長得最好看。”

正踱步過來的另外兩個少年:“……”

楊豫之笑起來,確認過眼神,是他要找的人,又問:“人都說?秦瓊才是長安第一美男,兄臺以為如何??”

只要不沒?收她的畫,不讓人打她,昧著良心誇上兩句又有何?難:“秦瓊不過一武夫,生?得粗枝大葉,如何?與兄臺的盛世容顏相比?在小弟眼中,兄臺才是長安第一美男!”

剛剛尋人尋到此?處,站在門外的李世民:“……”

暗號也對上了,楊豫之哈哈笑著拉起吳珝的手:“楊某與兄臺投緣,兄臺既要畫楊某,不如隨某回家?,想?畫多少張都可,想?怎樣?畫怎樣?畫!”

當初他去表姨母家?做客,一眼便看上了白幼瘦的阿羽表妹,恰好阿羽表妹也鐘情於他,他向表姨母提出想?討阿羽表妹回去做妾,結果被表姨母拒絕了。

表姨母說?武家?丟不起那個人,寧願讓庶出的阿羽表妹嫁給商賈,也不會輕易許人做妾。

他當時還未成?親,深知?家?中父母不會同意他未娶妻先納妾,只得作罷。

本來還想?再?住上一段時間,先把阿羽表妹搞到手,讓表姨母沒?辦法將她嫁與商賈,誰知?表姨母話裏話外竟有意撮合他與阿順表妹,還說?讓他等阿順表妹幾年。

阿順表妹雖是表姨母親生?,容貌卻遠不如阿羽表妹漂亮,年紀又小,脾氣還差,他才不要娶個母老虎回家?。

於是轉過天便向表姨母辭行,還記得他走那日,阿羽表妹哭得梨花帶雨,把他的心都要哭碎了。

後來聽說?阿羽表妹被歹人劫走,表姨夫卻不敢報官,只派管事出去找了找,便對外宣稱阿羽表妹病死。

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,阿羽表妹剛剛被劫持的那段時間,楊豫之相思成?疾,瘋狂想?念她漂亮的臉蛋,玲瓏的腰身,纖纖素手和烏壓壓的墨發。

若去年他在武家?多待上一段時間,恐怕早嘗到了阿羽表妹的滋味,何?至於相思至今。

原來他比自?己想?象中更喜歡阿羽表妹,更急於得到她。

不是沒?派人找過,甚至動用?了私人關系,都無所獲。

皇天不負有心人,就在他結識奇真快把阿羽表妹遺忘的時候,居然在無花樓的雅間再?次遇見了她。

阿羽表妹如何?被劫走,被什麽人劫走,又為何?會出現在無花樓當起了畫師,為什麽見到他好像個陌生?人,楊豫之統統沒?興趣知?道,此?時此?刻他只想?將人帶回家?,關起來,盡情享用?。

一年多未見,阿羽表妹個頭長了不少,人也出落得越發嬌艷了jsg,好似春日裏一朵出墻的紅杏。

身上穿的雪青色圓領袍,與自?己身上的衣袍相得益彰,非但未減其半分顏色,反而?迎合了他最近酷愛男風的喜好,看著就讓人心裏癢癢的。

吳珝忽然被人捉住手腕,惡心壞了,趁對方不註意便要揚起手彈指甲撒麻藥,什麽阿貓阿狗就想?帶她回家?!

拇指才碰到小指特?意留的那根半長的指甲,雅間大門被人一腳踹開,兩隊士兵沖了進來將雅間團團圍住。

沒?錯,是士兵,不是侍衛。

等士兵擺好陣勢,李世民帶著長孫無忌閑庭信步般踱了進來。

雅間裏只有吳珝、楊豫之和奇真沒?有見過李世民,其他人都是拜見過的,一驚之下?才要上前?行禮,就聽長孫無忌揚聲說?:“秦將軍,我的消息沒?錯吧,偷畫你的人就在這裏!”

秦將軍???

陛下?什麽時候成?了秦將軍!

陛下?登基之前?雖然封秦王,也跟秦將軍搭不上邊啊!

可這話是從劉國公口中說?出,李德謇用?袖子擦了擦眼睛,長孫沖也擦了擦,千金公主也想?跟著擦,她不知?道她什麽都不知?道,奈何?袖子上全是口水嗚嗚嗚……

長孫無忌說?完面不改色地走過去,拍開楊豫之拉著吳珝的手,用?身體將兩人隔開,回頭問李世民:“秦將軍,這大膽畫師不但畫過你的畫像謀利,還畫過沖兒?的,差點壞了我長孫家?的名聲,你若不肯處置,我可要將人扭送京兆府了!”

吳珝今天才入職,畫過秦瓊不假,卻並未謀利,什麽時候畫過長孫沖,她怎麽不知?道!

剛想?開口分辯兩句,眼前?黑影罩下?,身體一輕,喉嚨發緊,緩過神來人已經被拎到門外了。

狗男人面無表情地拎著她,面無表情地問:“再?給你一次機會,誰是長安第一美男?”

吳珝扒著領口,狂吹彩虹屁:“是你,是你,還是你!你最美,你最帥,你是人間最靚的崽,行了吧!勒死我了,快放我下?來!”

下?一秒雙腳著地,吳珝腿一軟,立刻被狗男人扶住,就勢倒在他懷裏,賴著不動了。

狗皮膏藥可還行,看你怎麽拎我!

李世民扶人的手一僵,裝死不要緊,等他辦完正事再?收拾她,於是攬著人冷笑:“當初你說?願意做我的女?人,我才破例讓你畫了畫像,沒?成?想?你竟然用?我的畫像謀利,還敢偷跑到無花樓勾搭別的男人!”

她什麽時候答應做他的女?人了,狗男人是不是精神病發作了,仰起頭看他的神情又不像。還有劉國公今天也很反常,再?看屋中的兩隊士兵,吳珝忽然福至心靈,主動配合演戲。

狗男人懷裏有些熱,吳珝捂緊領口就是一個滑跪,瞬間淚流滿面,擺出一副渣女?相來:“秦將軍,奴家?知?錯了,奴家?再?也不敢了!”

想?起有人剛才對她動手動腳,還妄想?帶她回家?,吳珝心中冷笑,面上悲戚,哀哀哭道:“將軍知?道,奴家?是個畫師,奴家?來無花樓沒?有別的意思,只想?畫些美男圖賺錢。誰知?、誰知?有人竟然想?趁機欺負奴家?!奴家?對他說?奴家?是秦大將軍的女?人,他卻說?秦大將軍是什麽鬼,還逼著奴家?說?將軍的壞話,誇他是長安第一美男!”

楊豫之:“……”都什麽跟什麽!

其實剛才兩人的對話,李世民站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,他知?道眼前?這位楊家?小郎君是冤枉的。

可無花樓的奇真是突厥派來的細作,他讓李靖盯了好幾年,一直通過他向突厥傳遞假消息,迷惑敵人。

來年大戰在即,繼續留著這個奇真終究是個禍害,不如今日一並除了。

而?這個楊家?小郎君是奇真的帳中客,幾大金主之一,再?加上他剛才對小丫頭動手動腳,李世民覺得抽他兩鞭子不冤。

安德郡公的兒?子姓楊,李世民垂眼看了看哭倒在地上的小薔薇,搞不好楊家?小郎君還是她名義上的表兄呢,於是淡聲道:“來人,把欺負本將軍女?人的登徒子捆了,拉出去打二十軍棍!”

楊豫之:“……”

楊豫之嚎叫著被人拖了出去,門外很快響起軍棍入肉的砰砰聲,以及長安第二美男的哭爹喊娘。

眾人正肉疼呢,長孫無忌跟著痛心疾首地開口了:“秦將軍,長孫沖不學無術,也該打!”

長孫沖:“……”

皇後的侄兒?不好好讀書,有事沒?事往男風樓鉆,確實不像話。既然長孫無忌願意,李世民不介意替他教訓教訓兒?子:“把長孫沖也拖出去抽十鞭子!”

然後門外又添了鞭響,和另一道鬼哭狼嚎。

李德謇本來就是李靖派來盯著奇真的,也算是奇真的金主之一,此?時見楊豫之和長孫沖都被拉出去打板子的打板子抽鞭子的抽鞭子,深覺不能因為自?己露出馬腳。

“秦將軍,小人也知?錯了,求秦將軍打一頓,千萬不要告訴小人的父親!”

李世民扶起滑跪在地哭得梨花帶雨的小丫頭,隨口說?:“將李德謇拖出去打!打完通知?李靖大將軍過來領人!”

一眾人:“……”

此?時奇真正躲在墻角,一邊假裝發抖,一邊朝屋內的幾個伴奏樂師使眼色,幾個樂師心領神會地紛紛收起了暗藏的兵器。

最近長安有些異動,他的消息還沒?傳出去,此?時不宜暴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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